南枝信

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?因为我喜欢你。

【旭润】抹香香和毛茸茸(一发完)

#《人间欢喜》系列

#上班族白领 玉vs音乐系老师 凤

#迟来的冬至,迟来的圣诞特辑

#背景:廉晁荼姚生旭凤,太微簌离生润玉,两人无血缘关系,现已同居,老夫老夫模式,润玉自幼父母双亡。



1.

    润玉怕冷。

    他喜欢上冬天是喜欢上旭凤之后的事。


2.

    润玉喜欢上旭凤的第五个冬天就要到了。

    旭凤在家翻箱倒柜收拾冬天衣服的时候,找到了两根毛衣针,4针号的那种最粗的毛衣针。

    旭凤抓着毛衣针寻思着,可以给润玉织条围巾。

    织毛线,旭凤是跟廉晁学的。


    小小的旭凤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,两条又白又短莲藕似的胳膊努力伸直,由着廉晁在他胳膊上绕啊绕的,把两股毛线给团成毛线团。

    小旭凤绷着一张脸,很认真很紧张,昨天他贪玩,趁着廉晁不注意在红色毛线团里打了个滚,把廉晁好不容易理好的毛线弄得乱七八糟,被焦头烂额的爸爸君打了屁股,嚎了半天还流了几滴凤凰泪。

    小旭凤汲取经验、如临大敌,克制着心底地蠢蠢欲动,他不自觉地挪挪小屁股,被廉晁瞪了一眼,他缩缩脖子冲爸爸讨好地笑笑。

    “爸爸是织给妈妈的么?”小旭凤歪着脑袋问。

    “嗯哼!”廉晁眼不离毛线,只能用肢体动作表达他的得意之情。

    “那凤凰呢?不给凤凰织么?”小旭凤回过味儿来,皱皱鼻子狐疑地盯着廉晁。

    “不给。”廉晁说的毫不愧疚,半分没有压榨儿童劳动力的不安,“只给我媳妇儿织。”美滋滋!

    “为什么!”小旭凤瞪大眼睛,难以置信。“爸我真的是你亲儿子么?”

    “咳。”廉晁清清嗓子,“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,毛衣只能给媳妇儿织。”

    事实上,廉晁织毛衣水平忒菜了,小朋友四肢比大人袖珍,毛衣织起来难度指数上升,他做不到啊,摊手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们家的家族传统,旭凤大了也要靠这手哄媳妇哦。”廉晁冲儿子挤眉弄眼。

    “明白了。”小旭凤像模像样、装模作样地点点小脑袋,完全没明白。


    旭凤想起童年趣事不由咧嘴一笑,这下好了,真成家族传统了。

    润玉知道后愉悦地眼睛亮亮,听说旭凤今天要去买毛线,兴奋期待之情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旭凤带着润玉在老巷子里左右穿行,在一家不起眼的店面停下,润玉一进去就是满目五彩斑斓,四周皆是各种色号、各种种类的毛线。

    ‘看起来暖乎乎的!’润玉心想。

    旭凤由着润玉好奇地四处转转摸摸,过了一会儿才上前问他:“想好颜色了吗?”

    润玉左挑右选,相中了姜黄色,他笑得眉眼弯弯:“橘子味的。”伸手把线团凑到旭凤脸颊边。

    旭凤像模像样地嗅嗅。


    毛线店的阿姨看他们转来转去也不询问,自顾自在那织毛线。

    等旭凤和她报了色号数,才慢慢吞吞地抬头问他:“要哪种线?”

    “纯羊毛的。”旭凤想着羊毛暖和,和润玉很般配。

    “要多少?”阿姨拿出小本本记好。

    唔,旭凤想了一下,他没怎么织过围巾,大概要多少线来着?

    润玉一会看看阿姨,一会看看旭凤,没什么经验还是别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你要织多长?”阿姨经验老道,抬手撑了一下老花镜。

    “织多长……”旭凤打量着润玉,润玉被他盯得不安地动动。

    不能太短了,不然不暖和,得多围几圈,太长了也不好,太重不方便活动,旭凤想得脑秃。叮!他突然灵机一动。

    “一米七五怎么样?”旭凤笑得不怀好意,诶嘿嘿。

    润玉瞪圆眼睛,控诉地看着旭凤:“……一米七七!”

    旭凤凤目一挑,又上前一步,两人距离骤缩,润玉无法,要瞪他只能仰着脖颈,可是移开目光吧,又像是自己认输,就很气。

    旭凤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,看着润玉鼓着腮帮子气得像河豚,好脾气地说:“要不?四舍五入一米八?”哈哈,不逗你了。

    润玉难以置信,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旭凤!等到罢了,才不情不愿地嘟囔:“……一七五。”噗,气到泄气。

    旭凤憋笑:“那就一七七?”可以说很皮了。

    润玉忍无可忍,刚要开口,一旁毫无存在感的阿姨就干巴巴地说:“四舍五入两米,我这精确不到厘米。”

    润玉差点咬到舌头。



3.

    小本本记载:“100%羊毛,三两。顾客:脑壳儿有包的旭凤先生和目测一七五的润玉先生。”



4.

    旭凤年底也忙,一条围巾织地断断续续,他想赶在冬至前织好,恨不得抓紧每分每秒织围巾。

    辛苦是辛苦了一点,可是成果很喜人,润玉近日乖到不行,本来吃个小醋算是日常,可现在一回家,看见旭凤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给他织围巾,心里就暖洋洋甜蜜蜜的,光顾着上前倒水捏肩膀,殷勤地不行。

    旭凤也开心,开心之余又有些心疼,他好像知道让润玉有安全感的方式了。

   ‘他喜欢我为他忙碌的样子。’ 旭凤想,看来每年冬天都可以给他织点什么了。

   ‘真是的。’ 旭凤暗自抱怨,‘我每天忙里忙外都是为了谁啊。’

    我一生都在忙什么?

    当然是忙着爱你啊!


    “到哪了?”旭凤一圈一圈把剩下的毛线绕成团,也不抬头。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润玉一口咬住苹果,把织好的一部分围巾垂直拎起来,他一手拿着围巾一手小心的牵着毛线怕乱了。

    围巾尾部堪堪触底,润玉瞅瞅,围巾已经到他鼻翼了。

    润玉把小心地把它放好,把叼着的苹果拿下来,叼久了腮帮子受不了,“到鼻子了,快了!”揉揉脸颊,有点酸。

    快了,旭凤算算这两天的工作,“这周末冬至,冬至之前能完。”他瞅瞅手上的线团,“估摸着还能剩下一些线,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润玉一听,巴巴凑过来,睁着又黑又润的眸子看旭凤。

    “诶呀诶呀!”旭凤动作夸张地捂眼睛,“有话好好说,不许使美人计!”

    “咳。”润玉对他这种程度的骚话已经自动免疫了,“凤凰,多余的线……可以在围巾上坠个毛球球么?”

    神TM毛球球!

    旭凤简直无语,他家心肝儿这是什么小学生审美啊!

    润玉从旭凤的表情里,看到了他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抗拒嫌弃,但他还是不气馁不死心,“真的!给我加个毛球球吧!”

    旭凤面无表情,把润玉凑过来的脸推开,“明白了,给你加个流苏好了。”没有毛球球!我不听我不听!

    结果整个晚上,润玉就跟个小尾巴一样坠在旭凤身后,碎碎念了一夜。

    毛球球毛球球毛球球!毛—球—球——

    “哇啊啊啊啊啊!”旭凤忍不住抓狂,挠头发,“你怎么就这么大执念啊!!!”

    润玉像霜打的茄子,蔫着头,半天憋不出一句话,最后为了毛球球只能从实招来。



5.

    其实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润玉童年里稀松平常的一件‘小事’。

    太微和簌离出事故之后,有一阵子润玉寄住在姨母家。

    姨母对他不热络,懒得搭理他也就无意刁难他,可姨母家和润玉同岁的表哥就不太友好了。

    他会抢润玉东西,丢掉润玉写好的作业,当着别人的面故意嘲笑润玉无父无母。

    润玉无法,只能小心翼翼地把重要的东西收好,在学校待到很晚把作业写完放在抽屉里再回去,以及自动忽视别人的闲言碎语和指指点点。

    可不是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能藏好的,下雪了,润玉犹豫再三,还是把簌离原先给他织的围巾翻了出来戴上,他抚摸着围巾上的纹络,用白皙的脸颊蹭蹭毛线和围巾尾部的毛球。

    妈妈……润玉把脸埋在围巾里,张了张嘴。

    风雪里,他把围巾一圈一圈围在脖子上,把寒冷隔绝、也把恶意的目光隔绝。

    那条围巾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冬天,润玉在大雪里几乎走了一夜,在垃圾桶旁边找到了围巾上的一个毛线球。

    润玉僵在那里,僵在风雪里,僵在了孩童肆意的尖笑和纯然的恶意里。

    妈妈,我有点冷。


    幸福的孩子喜欢冬天,冬天下雪,可以打雪仗;

    冬天有很多很多好吃的,热气腾腾暖暖和和;

    冬天有新年,不用上学可以和家里人窝在一起享受假期。

    润玉讨厌冬天,冬天下雪,天很黑,风很大,他冷;

    冬天需要储存能量肚子容易饿,而且冬天饿起肚子来不但饿、还更会冷;

    冬天有新年,他得面对数不尽的亲戚,得听着‘教诲’不能走开不能反驳,还没有学校可以躲。

    他讨厌冬天。


    直到遇上旭凤,他的旭凤,润玉才开始喜欢冬天。

    冬天好呀,冬天可以晒被子,他们会起个大早,把被子放到屋顶去晒,感受着阳光一点一点爬上脸颊。

    太阳不灼人,只是亮。亮得睁不开眼,睁不开眼又忍不住笑,笑着笑着,就笑得睁不开眼。

    当外面下起大雪或是天气恶劣的时候,润玉喜欢拽着旭凤,趴在窗户边看,就一直看,看路过的行人,看得心情很愉悦。

    嘿嘿,润玉暗搓搓地想,看你只能狼狈地在雪里走,我就不一样了,我在家里呢,还抱着我的凤凰!

    这是专属于润玉的小幸福。

    如果末日降临,润玉希望是在冬天。

    他得和旭凤在家里,方便他们卷铺盖逃跑,或者是和旭凤一起在太阳晒过的被子下面,长眠到世界毁灭。



6.

    旭凤维持着抓头发的姿势,听润玉三言两语讲完了,胖子表哥和毛球球不得不说的冬日里的小故事。

    润玉讲故事干巴巴的,给个五十算友情分,旭凤慢慢把手放下来,沉默了一下,上前几步,简单粗暴地把润玉头发揉成了鸡窝,润玉有点懵。

    “毛球球……”润玉捂着脑袋不敢反抗,小声念叨。

    “给你织!”旭凤粗着嗓子,即使是能言善辩、骂得学生悲愤到要用琴弦上吊的旭凤老师,笨嘴拙舌起来,也需要做些动作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。

    他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,最后有些笨拙地说:“给你多织几个……织一排!”

    润玉“耶”地蹦了一下,嘴里念叨着毛球球闪远。

    却不知,旭凤在原地站了良久。


    当天晚上旭凤就做噩梦了,梦见小润玉孤零零地坐着雪里,呆呆地看着残余的围巾,那个该死的小胖子还带着几个小屁孩在那里嬉笑着过来撩拨、推攘润玉。

    润玉也不反抗就看着手上的围巾,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们推来推去。

    旭凤气得火冒三丈,几步上前就想把小胖子揍成饼饼。

    等他把那几个熊孩子丢出银河系,就看见小润玉缓缓地抬起头看他,旭凤难得有些无措,一时竟不敢上前。

    小润玉睁着水润的黑眸子,愣了一会,然后,像是认出了他,皱着小鼻子瘪瘪嘴,想忍没忍住,本来空洞的大眼睛霎时蓄满泪水,只能努力眨眨眼睛不让泪水落下。

    他吧嗒吧嗒跑过来求抱抱,冲旭凤张开小胳膊,“凤凰抱抱凤凰抱抱!我好冷啊,凤凰抱抱我吧!”

    旭凤闭着眼抱他,把他裹进大衣里,像是要融进骨血里。

    再不冷了。

    旭凤怒气冲冲地醒过来,在黑暗中睁开眼。最后实在忍不住大吼一声,旁边的润玉睡梦中就是一激灵,直接被吓醒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润玉揉揉眼睛,睡眼惺忪。

    旭凤像八爪章鱼一样贴过去,一串国骂从嘴里脱口而出,润玉茫然。

    旭凤把脸埋在润玉脖颈处,“去他丫的!什么玩意儿!我下次一定要把那个死胖子腿给打断了!只是给他一拳真是便宜他了,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!丫的烂桃儿!什么玩意儿!”

    可怜旭凤老师从小到大也没骂过几句脏话,话到用时方恨少,只能反复使用勉强凑个数,不能败了气势。

    润玉彻底清醒了,他愣了愣神,犹豫着伸手安慰地顺顺旭凤的头发,这凤凰骂着骂着已经带上哭腔了,温热的液体顺着润玉的脖子,淌进了他的血液里、心脏里。

    ‘以后不能和他说这些了……’润玉哭笑不得,冷不丁地想,‘不然又得把这凤凰弄哭了。’这么想着,嘴角却止不住上扬,在黑暗中露出一个缱绻的微笑。

    真是的,他哪有那么弱啊,那个死胖子没过多久就‘不小心’脚滑摔断了腿进医院去了,直到润玉离开,都再没机会欺负他。

    算了,这个还是不要告诉旭凤了。



7.

    冬至的前一夜,围巾织好了。

    润玉围着围巾对着镜子各种转圈圈照,可劲儿晃着脖子上的一排毛球。

    兴奋了好一会儿,又忍不住把围巾伸直在自己身边比了比,围巾比润玉身高稍高。

    本来是一样高的,加了毛球,就稍稍高些。

    “哎。”润玉惆怅,“现在连条围巾,都比我高了。”可以说是很忧伤了。

    旭凤背过身子,捂嘴憋笑。



8.

    今年的第一场雪十分应景,下在了平安夜。

    旭凤、润玉和廉晁被迫陪荼姚打了一夜的麻将,第二天俩人睡到午饭才起床。

    两个年轻人萎靡不振,荼姚女士却神采奕奕,廉晁抱着个茶壶慢吞吞地嘲讽,现在的年轻人啊~不行了啊~

    到了下午,两个本来想补觉的宅男,被彦佑一通电话打过来,睡你麻痹出来嗨雪啊!

    旭凤和润玉被荼姚女士硬推着出去玩,青天白日的睡什么觉,大好时光睡什么觉啊睡睡睡!

    临出门之前,荼姚像是想起了什么,转身进了洗手间,出来的时候,手心一坨浅粉色的面霜。

    旭凤一脸崩溃,瞬间清醒了,“妈耶!我出门了!”只见他长腿一迈就要溜,溜到一半发现忘记了个啥,转身回来。

    旭凤伸出脑袋试探性瞅瞅,看见荼姚堪堪踏进玄关,本来伸向润玉的手,顺势就把门一关,“我……我先去开车,润玉你不急啊!”溜了溜了。

    “啊?”润玉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,弄不清状况,杵在那里还没睡醒。

    “这孩子……那么大了一点长进都没有。”荼姚习以为常地看着旭凤一系列操作,语气中带着点小嫌弃,“跟他说了多少次,冬天出门不抹点面霜,脸要被冻‘面瘫’的!”

    荼姚走到润玉面前,熟练地揉揉手上的面霜,伸出‘魔爪’,对着润玉的脸就是一顿揉。

    冬日里必不可少的,妈妈牌‘抹香香’。

    “!!!”拔凉拔凉的手,混着拔凉拔凉的面霜,润玉一个激灵,瞬间清醒有木有!心里拔凉拔凉的有木有!“妈……妈妈……你你轻点! o(╥﹏╥)o ”被冰出颜文字。

    润玉get到旭凤为毛跑的比兔子还快了。旭凤大混蛋!你跑的时候把我牵走啊!

    荼姚揉啊揉的,像是揉面团一样揉着润玉的脸,嘴上不停数落:“真是的,就是要使点劲才能吸收充分啊,你们这群男人就是完全不明白……”

    ‘我真的完全不明白……’润玉泪流满面还不敢反抗,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荼姚揉啊揉,“……我看你们就算不是直男这审美也完全没进步。”嫌弃地看看润玉脖子上的围巾,完全没因为这是自家儿子织的就嘴下留情。

    润玉……润玉已经被揉得快吐魂了。

    荼姚手上不停,一边又嘴巴巴地开始吐槽旭凤小时候的趣事,“我和你说啊,旭凤小时候怕极了抹香香,打他屁股都是不哭的,但给他抹个香香能把他抹得眼泪汪汪……”荼姚一边说着,脸上一边露出怀念的微笑,哎,怀念以前可以把儿子摁在床上抹香香的日子。

    你叫啊你叫啊,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!荼姚揉着儿子白嘟嘟的小脸蛋,露出恶魔微笑,背景是小凤凰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。

    “……他特别怕冰的。”荼姚又好气又好笑,现在她可摁不住儿子了,怅然啊。

    旭凤不怕冷,但突然冰他一下他得疯!全身鸡皮疙瘩半天下不去。

    面霜已经在荼姚的反复揉搓之下,变得温热起来,习惯之后也就还好,润玉渐渐习惯了节奏,不由顺着荼姚的话想着哭唧唧的小凤凰。

    ‘可爱~’润玉想想就要化了。

    ‘不过凤凰很怕冰么?’润玉脑中竖起一个大问号,回忆一下。

    

    冬日里,润玉容易手脚冰凉,他的手无数次塞进旭凤衣服里,贴在旭凤脖子旁边。

    在被子里面,润玉也无数次把冰冰凉的脚丫子揣在旭凤怀里,整个人扒在旭凤身上、团在旭凤胸口,哪里暖和往哪贴,贴热了就一脚蹬开。

    起开,热死了莫挨老子!

    旭凤有时候会半夜被他踢下床,再自己默默爬回来,用完就扔,可以说是很过分了。

    ‘旭凤怕冰么?’

    润玉记得有一次他年关加班,第二天清晨回的家。

    甫一进卧室,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快冻成冰块的双手,直接贴在了睡得正香的旭凤脖颈里。

    “卧槽卧槽!”旭凤还没睁眼就叫出了声,头发都要冰竖起来了,“狗逼的,这啥!”

    润玉也不把手拿出来,瓮声瓮气地说:“谁是狗啊?”可以说是很嚣张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我……我是狗。”旭凤清醒过来,快被冰傻了,“诶呦我去,冰死我了,你手咋这冰啊!”他缩缩脖子,把润玉抱得更紧些。

   ‘冰死我了!’ 润玉听旭凤说过无数次这话,虽然旭凤说完也不曾推开他就是了。

    ‘旭凤这样……算是怕冰么?’


    无数次,润玉会在即将见到旭凤之前,故意把自己冻得狠一点,他冷得打摆子,心里却在窃喜,‘你看你不在我都要冻死了!没了你我可怎么办。’

    无形地一波撒娇。

    这是在遇到旭凤之前,润玉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会做的傻事。

    只有受尽宠爱的傻小子,才不怕生病的,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挥霍幸福。

    ‘真是的!’润玉眉眼柔和,心里却不由抱怨,‘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贪心的人了?’

    能得到喜欢的人长久的爱,就算少一点也没关系,自己原来不是这么想的么? 

    明明现在已经非常幸福了,再幸福就该折寿了,而我却还在渴望着更加幸福……我已经变成这么贪心的人了吗?

    ‘变成这样……果然就怪旭凤!’润玉抱怨。

    是你给我的爱太多了。



9.

    “慢死了!”穗禾今天穿的跟棵圣诞树一样,很有节日气息,脑袋上还顶着一对麋鹿角。“肯定是润玉你磨磨唧唧!”一如既往地先怼为敬,今天的穗禾小姐姐也很双标。

    润玉今天心情好,懒得和她计较,就笑笑不说话。

    彦佑照惯例地哄老婆打圆场。

    倒是旭凤看穗禾头上的麋鹿角,心痒痒的,找着机会就三言两语哄得穗禾把麋鹿角摘下来给他了,被哄得找不到北的小迷妹开心得脸颊通红。

    ‘诶嘿嘿,表哥说我今天特别可爱哈哈哈!’穗禾脑袋里的小人叉腰笑。

    然后旭凤一个脚下抹油,就把鹿角插润玉脑袋上了。

    ‘诶嘿嘿,可爱~’旭凤痴汉笑。

    润玉抿嘴笑,瞥了一个眼神给穗禾自己感受。

    “嗷!”这是彦佑,被怒火中烧的老婆掐了腰上软软肉。

    彦佑已经习惯了,食物链底层什么的。


    “是不是这么娇贵啊?”穗禾小姐姐再接再厉,“这天儿,有这么冷吗?要裹这么大一条围巾?”声音可以说是很尖酸刻薄了。

    “那个……”彦佑有不好的预感,穗禾这个月出国公干了,不了解这阵子的狗粮实况。

    润玉抚摸着围巾,“没有啊,这天不冷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做什么把半张脸都围起来?”穗禾抱着胳膊,仰着白净的脸,鼻孔出气,“羞于见人啊?”

    “媳妇……其实……”彦佑去拽穗禾试图阻止,被瞪。

    润玉笑意已经止不住了,“要说为什么戴啊?”

    “润玉你别……”彦佑内心哀嚎恨不得大喊一句‘都给我停下!’

    “……当然是为了给你们看看啊!”润玉笑意盎然,说是‘你们’但就非要看着穗禾,“毕竟……是凤凰亲手给我织的!”

    “啪!”彦佑捂眼睛,‘媳妇我对不住你,我阻止不了这口迟来的狗粮。’

    狗粮会迟到,但永远不会缺席。

    接下来一路上,穗禾表情都很迷,但很安静就是了。


    他们四个在一片银装素裹的白桦林间漫步,现在阳光正好,午后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游客和他们一样享受冬日时光。

    路上一些车辙痕里的积水结成冰,不起眼却很滑,润玉一个不小心踉跄了几步,被旭凤揽着腰拎回身边。

    “小心一点。”旭凤帮他稳住身体,“我拉着你。”

    润玉应了一声,听话地由着旭凤牵着他的手。

    旁边不时有行人看见他们俩相牵的手,眼神诡异,也有看着他们笑的小姑娘交头接耳、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润玉对别人的目光敏感的很,有点羞,他不在乎向任何人袒露自己和旭凤的关系,却也无意招摇,非得弄的尽人皆知。

    旭凤也注意到了身后润玉的窘迫,他抓抓头发有些犹豫地说:“我们这样……是不是有点不太得体?”大庭广众之下的拉拉扯扯。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润玉把脸藏着围巾里闷声应道,手指却不由自主地紧了紧,可是……不想放开。

    旭凤回握他,摸摸下巴苦思冥想,然后使了点劲把润玉拉到了他身侧。

    他对着一头雾水的润玉得意地笑笑,抓着润玉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揣进了自己大衣口袋里,“这样好了,这样他们就看不见了,也不知道我们在牵手!”笑容温暖肆意。

    润玉看着旭凤的口袋,像是能透过面料看见里面交握的双手,他眨眨眼睛,挣脱着把手抽出。

    旭凤:“?”

    润玉摘下自己的围巾,然后先是在旭凤脖子上绕了两圈,又在自己脖子上绕了两圈,围巾有点不够长了,两个人只能艰难地贴合在一起。

    围巾遮住了他们的半张脸。

    润玉抓着旭凤的手,又塞回到口袋里。

    “这下好了!”润玉的声音透过围巾传到旭凤耳朵里,“这些就算他们猜到我们是情侣,也认不出我们了!”眼睛得意出月牙儿。

    “真聪明!”旭凤上道地给夸夸,“真棒!凤凰给亲亲!”语罢就低头,艰难又笨拙地穿过层层羊毛找到润玉脸颊,香了一个。

    玫瑰味的,荼姚女士亲情提供。

    润玉用鼻翼蹭蹭旭凤。

    ‘明年织条玫瑰味的围巾?’旭凤琢磨着,得织的再长些,两个人也能围,‘玫红色的?’

    啊,真是甜蜜的季节。

    

    两个大男人,手揣在一个兜里,哦不一定是牵手,说不定是在扳手腕?

    还围着一条围巾,走路艰难到快融为一体同手同脚了!

    穗禾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,顺便怀疑了一下自己的智商,她歪过头去有些狐疑地问彦佑:“你真的觉得……他们这样……比较得体么?”

    “嘘!”彦佑眼神死,面无表情地说:“不要点醒他们。”

    让那两个白痴,傻到世界尽头去吧!





小剧场:

    后来润玉一生旭凤气,就会给他抹香香,虽然抹到最后,香香不知为何都会回到他自己身上,哭唧唧的人也都不是旭凤……

    旭凤(微笑):玫瑰味橘子味西柚味蓝莓味……今天的润玉是什么味儿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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