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枝信

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?因为我喜欢你。

【旭润】溺(中)

#现代AU

#ooc预警

#没什么逻辑啊,大家随便看看



6. 

    谎言说了一千遍,它就会成真。


    润玉下班回家,比平时晚了半小时。他走到半路,想起上班之前旭凤说狗粮快没了,只能调转方向盘,去宠物店,买狗粮。

    到楼下时,天已经暗透,旭凤应该已经做好饭了,润玉想。

    车停好,拿上狗粮。

    走的多了,连斑驳婆娑的树影、光怪陆离的灯光,都变得稀松平常、轻车熟路,毕竟是回家。

    润玉熟练地侧身避过半开的邮箱,低头躲开一楼窗台张牙舞爪的三角梅,绕开第二节台阶上裂开的缺口,即使他眼前一片黑暗。

    一楼楼道的灯,又坏了。


    润玉和旭凤在这个不大的小区已经住了四年,从旭凤拿到录取通知书开始。

    旭凤显然蓄谋已久,等润玉从国外交流回来,直接就被载到了这里。

    三室一厅,润玉觉得不小了,可想想旭凤怕是这辈子都没住过这样的房子,就又觉得小。

    旭凤是被太微扫地出门的。

    他花了两个月,趁润玉人在国外,把要用的东西搬去新家放好,又里里外外打扫卫生,想想没什么遗漏,可以走人了,就去找了太微。

    “我把你儿子睡了。”旭凤这么做了,也就这么说了。

    太微把旭凤狠揍了一顿,棍子都打折了。

    旭凤看看表,润玉飞机要到点了,懒得跪了。

    直到旭凤站起身,太微才后知后觉,儿子已经长得比他高了,下意识退半步。

    “……怎么不等我回来?”润玉把旭凤脑袋掰过来仔细瞅,不让动。

    “然后一次揍俩?”旭凤像小狗一样凑到润玉脖子旁边乱嗅,“不管他了,快让我抱抱,两个月不见,想死我了!”

    润玉抱着旭凤向后躺倒,任由旭凤细密的吻落在自己脖子脸颊再到唇角。

    到新家的第一天,润玉除了客厅,就只来得及看了眼卧室。


    润玉打开门,钥匙都没拔出来,就听见家里传来争执声。他把狗粮放在一边,一瞥就看见玄关除了他和旭凤的鞋子,还有一双高跟鞋。

    不紧不慢地拿出棉拖换好,润玉刚脱下围巾和大衣就看见旭凤和穗禾一前一后从厨房出来。

    旭凤走在前面,皱着眉头很不耐烦,穗禾坠在后面有些激动地去抓旭凤胳膊,“……旭凤你听我说!”声音戛然而止,她睁大眼睛瞪着润玉,像只被掐住喉咙的天鹅,警惕得有点可怜。

    润玉没再看她。

    “回来了?”旭凤脸色好些,顺手拿起他手上的大衣围巾准备放回卧室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润玉温顺应和,余光看见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的穗禾,带着笑意地问:“饭做好了么?”

    旭凤匆匆把衣服挂好,又出来拿放地上的狗粮,听到这一顿,“……没,还差个青菜没抄。”他已经把白菜洗好了,出了点……意外。

    润玉好脾气地笑笑,把毛衣袖子往上挽了挽,“那我去抄一下,一会就好。”

    旭凤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,看见润玉向厨房走去,突然想起什么提醒道:“围裙围一下!”

    毛衣是白色的,弄脏了,难洗。

    润玉已经要进厨房了,不回头地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一切如同每个夜晚一样寻常。

    直到寻常被打破——

    “……你到底在做什么!”不知是被哪一幕刺激到了,穗禾全身剧烈地颤抖着,像是忍耐到了极限,“你到底在想什么!”

    穗禾上前抓住旭凤胳膊,“他一直在骗你啊!”哪里还有平时地趾高气扬,“旭凤你清醒一点!太微已经死了,下一个说不定就是我们!”

    穗禾几乎是卑微地哀求,“……还要死多少人?要死多少人你才能相信!”她紧紧抓着旭凤的衣服,“等到姨母死的那天么!等到……等到你也被他害死的那天么!”

    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“围裙放哪了?”润玉如常地打破寂静。

    “……冰箱旁边的柜子里。”旭凤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“我有证据!”穗禾尖利着嗓子说,快被逼疯了,“我有证据!”

    穗禾急切地去拿放在沙发上的手包,手忙脚乱地打开,毫不顾及地全倒出来,抓起埋在化妆品中间的银色录音笔。

    她像是拿着最后的救命稻草,“你听听!听听啊!”

    穗禾脸上带着疯狂和将要得逞地快意,“他一直在利用你!他根本不爱你!那些什么……所谓情意都是他装出来欺骗你的把戏!”她咬牙切齿地说着‘情意’二字,把录音笔塞在旭凤手中,“你不信我,他的声音你总听的出来吧!他自己说的你总信吧!”

    润玉脚步一顿,缓缓回头看旭凤。

    旭凤看向润玉的方向,静静地摩挲了一会儿手心的录音笔,然后声音有些飘忽地问:“哥,你爱我么?”

    润玉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看他,但他还是笑得极尽温柔,从善如流地说:“爱啊。”

    旭凤深深地看向润玉眼底,忽然噗嗤笑出声,一挥手,录音笔划出一道银色弧线,坠入靠在墙边的鱼缸中,沉底。

    穗禾僵在原地,木然地看着旭凤。

    是了,她悲哀地想,你如何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?穗禾静静地把东西收好,理了理头发,离开。

    走之前,穗禾最后打量了一下润玉。

    润玉感受到了,但并不在意。


    入夜。

    润玉在旭凤怀里微微喘息,旭凤从背后抱住他,低头含住润玉的耳垂,整个场景说不出地契合。

    “……哥,你爱我么?”旭凤在润玉耳畔轻声细语,呵出的热气让润玉耳朵有些痒。

    痒得他笑出声,润玉闭着眼睛在旭凤怀里舒展身体,把耳朵在旭凤脖子上蹭蹭,“你怎么又问?”

    旭凤惩罚地轻轻咬他耳朵,“回答我!”

    “爱爱爱!”润玉被咬痛了,不满地说,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捂耳朵。

    旭凤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润玉睡眼惺忪地睁开一只眼睛,转身去看,正好对上旭凤晦涩不明的眼神,心中一凛,面上却不显。

    他伸出两只手报复性地抓抓旭凤耳朵,像是自我放弃一般,“爱你!”眼底情意缱绻,“最爱你,只爱你!满意了吧。”悄无声色地打量旭凤表情。

    旭凤就这么看着他,看得润玉莫名地心虚,就在润玉忍不住要再说的时候,旭凤突然伸手捂住他双眼。

    ‘有时候我真的希望,自己看不出来你撒没撒谎。’

    润玉:“???”一瞬间有些慌张,他一慌张就想说话,然后就被旭凤的吻堵住,如骤雨一般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。

    润玉的心又落回原处,每次旭凤这么吻他,他都有一种溺水一般要窒息而死的感觉,很不适,他甚至感觉自己心口被吻痛了,可润玉迷恋这种疼痛,这会让他更能感受到旭凤爱他,是的,安逸会让润玉不安,疼痛反而会让他安心。

    旭凤明显感受到怀中人的享受,却恶劣地突然停下,撑起身体,把润玉围在怀里,从上往下地看他。

    “嗯?”润玉不满地哼了一声,伸手去揽旭凤脖子,不只是索吻,更重要是他冷!

    润玉紧紧抱着旭凤,两个身体再次贴合,润玉身体也不可避免地离开了床,后背有凉风灌进来他哆嗦一下,没放手,没办法,旭凤比床暖和。

    旭凤满意地哼笑,抱着他转了半圈,上下颠倒,润玉满足地把手脚贴上去,耳朵贴在旭凤胸膛,耳朵也冷。

    “扑通扑通……”润玉可以清晰地听见旭凤心跳声。

    “……哥。”旭凤声音从胸腔传出来,有些失真,“如果要骗我,就要骗我一辈子。”骗一辈子,我就信了。

    “嗯嗯?”润玉还在听着心跳声,心不在焉地应和。

    “我说真的!”旭凤不满,拽住润玉头发,让他看他。

    润玉吃痛,给了他一肘子,旭凤吸着气捂下巴。

    旭凤保持着捂下巴的姿势,认真地说:“我认真的!你若是哪天告诉我你一直是在骗我……”旭凤把手放下来,轻描淡写地说:“我就杀了你。”

    润玉愣住,抬头看他,认真地打量他,仔细地检查他看自己的眼神,眉头渐渐舒展,“不,你不会!”

    旭凤被气笑了,“我怎么就不会?”我忍你很久了好吗!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在枪里放两颗子弹。

    “你舍不得!”你爱惨我了!润玉笑得肆意。

    旭凤笑不出来了,你没良心的样子,也让人看不够啊。

    就是这种眼神!润玉再次确认自己的判断。

    润玉打小情感方面就比较钝,对一切都淡淡的,情感不是他擅长的方面,所以有关感情方面他一向警惕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润玉确定旭凤爱他很多,他早就逃了,他不打没把握的仗。

    只有让他觉得这场博弈对他有利,他才会勉强停留,润玉察觉到自己是旭凤情感世界的王者,这场他根本弄不懂规则的游戏,自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。

    润玉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,只有发现自己站在安全的高地,才愿意放任自己看看旭凤心底汹涌的潮水。

    所以旭凤伤害不到他,润玉冷静地想,身陷混沌的是旭凤,而自己,随时可以抽身离开。




7.

    旭凤送走润玉后,又溜了一圈狗,黑色的拉布拉多哈赤哈赤地跑回来喝水。

    旭凤给它倒满水在狗盆里,又往另一个盆里倒满狗粮,揉揉狗头,拉布拉多发出享受的哼唧声。

    拿起拖把和抹布,旭凤今天要把家里打扫一遍,自从上了大四清闲下来,家务事就逐渐向旭凤倾斜。


    书房。

    旭凤踩着凳子擦书柜,他仔细地把书一层一层拿下来,擦拭干净再放回去。

    一摞书手滑没拿住,上面几本瞬间倾倒、掉落。旭凤认命地凳子上下来,把东西放在桌子上,去捡地上的书。

    “嗯?”旭凤疑惑地看着书里貌似夹着什么,随着惯性露出一角。

    旭凤蹲下身,凑过去。虽然只是露出一个角,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认出是何物。

    理智告诉他,别看了,就这样吧。

    旭凤瞪着地板,顿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。

    他自小如此。

    小时候,小伙伴们一起玩刮奖游戏,别的孩子总是在刮出一个“谢”字时,就郁闷地放弃,转去刮下一张。

    旭凤偏不。穿着红色套头衫的小男孩倔强地非要把每一张都刮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那个小男孩从未变过。

    旭凤把书里的东西抽出来,果不其然,一张机票。

    飞往温哥华的航班,时间是五天后,润玉的机票。

    旭凤拿着机票在地上坐了片刻。然后他站起身来,把书柜上的书都拿下来。

    第一本,没有。第二本……没有。找到第四本,旭凤又抽出一张机票。

    十二天后,维也纳。

    旭凤一本一本地翻,悉尼、曼哈顿、巴黎、布拉格、斯德哥尔摩、日内瓦、墨尔本……

    亚洲到欧洲、从美洲到澳洲,终点站一直在变,不变的只有,润玉。

    十四张。

    最近的是三天后,最远的一个多月之后。

    旭凤坐在地上,看着眼前码得整齐的机票,良久。

    你看,他哪都想去,除了你身边。

    红色套头衫的小男孩鼓着脸,不甘心地看着手上刮得干干净净的——

    “谢谢惠顾!:-D”




8.

    你太过分了,这次我真的生气了。




 9.

    三日之后 。

    润玉吃早饭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“没睡醒么?”旭凤不动声色。

    “……有点。”润玉有点慢半拍地回应:“我去洗下脸。”

    旭凤默然凝视着他背影。

    “嗡嗡~”润玉手机振了一下,有短信,旭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,这个号码……他放下筷子。

    旭凤熟练地给手机解锁,屏保是他们的全家福----旭凤做着鬼脸一手揽着润玉一手抱着当时还是奶狗的拉布拉多。

    密码是旭凤生日。


    润玉从卫生间出来,就看见旭凤盯着他手机看,“怎么了吗?”润玉问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旭凤回头向他做个鬼脸,“看我们第一张全家福。”

    润玉拿过手机,顺手敲在旭凤脑袋上,“我走了。”伸手去拿沙发上的灰色大衣。

    “别穿这件!”旭凤一把捞过,“穿这件穿这件!”话音未落就风风火火朝卧室冲。

    润玉扶额,半无奈半撒娇地说:“快点啊,我要迟到了!”对旭凤这种不定时抽风早就习以为常。

    “老板怎么会迟到呢!”旭凤抖机灵,拿起一件米白色的给他套上,“好看!我们润玉大漂亮!”凑上去香一口,说完又拿围巾把润玉半张脸捂个严实,不给别人看!

    润玉叹气,心累地说:“那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旭凤抱着他换下的大衣送他到玄关,“嗯嗯,路上小心。”眼巴巴地看他,纠结一下又说:“今天……早点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润玉回了个疑惑的眼神。

    旭凤抓抓头发,“早点回来给楼道换灯泡!太晚天就黑了。”

    润玉笑着点头,转身下楼。




10.

    码头。

    穗禾靠车站着,车停在江边,江风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她柔顺的长发。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撩,明艳的五官显现出来,她盛装以待。

    黄昏已至,还有不到半小时,夜色就会降临,这个已经荒废的码头就会像是隐匿在光明背后的另一个世界。

    城市的喧嚣、纸醉金迷的繁华都离这很远,远得像是透过万花筒窥视,璀璨重叠、灯影摇红。

    手机嗡了一声,她低头——

    “目标已驾车离开。”

    穗禾微笑,抬头看着流淌着的江水,快了,很快世界上她最憎恨的人就要消失了。

    润玉很聪明,短短几年就扳倒了比他年纪都大的两大集团。不过,他太自负激进了,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凡事不留三分余地就很容易鱼死网破。

    荼姚败退之后,打算将剩余资产向美国转移,但翼缈有些东西却带不走。

    穗禾求荼姚把这些留给她,走之前她要送润玉一份大礼。

    荼姚摩挲着手上鲜红的蔻丹,挑眉看她:“你想清楚,出事了我可没工夫捞你出来。”她妆容精致,一点看不出刚死了老公。

    “如果失败,请您不用管我。”穗禾跪坐在荼姚腿边,温顺地把头放在荼姚膝上,嘴上却决绝地说:“不做点什么……我不甘心。”

    荼姚爱怜地摸穗禾额头,“可怜见的。”

    她像是抚摸着什么引人疼爱的小宠物,“如果那孩子喜欢的是你,该有多好。”

    荼姚看重穗禾的,不是她的聪明、也不是狠辣、更不是美貌、甚至不是听话……而是她对旭凤的恋慕,不顾一切飞蛾扑火毫无尊严的恋慕。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荼姚眼神冷下来,“做你想做的。”

    穗禾向荼姚深深鞠了一躬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    在从商之前,翼缈是正正经经做黑道生意的。

    就连手上干干净净的旭凤,都曾在被绑架时,亲眼目睹愤怒的母亲一枪爆了绑匪脑袋,快意的荼姚没注意一旁的儿子正呆呆地看着她。


    穗禾手上掌握着润玉陷害太微转移股份的证据,只用轻轻一按就能发给警局,她打从一开始就无意谈判,把润玉约来,要的就是他的命。

    她本能不来,可她当然要来,她要亲眼看着,看着润玉死在这个没人知道的地方。

    穗禾看着江上的日落,好心情地哼着歌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开至码头,穗禾盯着那车,就是润玉的车型,他和旭凤不但喜欢穿一种牌子的衣服、用一个牌子的香水,还开一样的车。

    天色暗下来,穗禾隐在角落,两人隔了一段距离,她微微显出身形,想看得分明些,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从车子上下来,就是穗禾描述给手下的衣着。

    一切像她预料那样。

    穗禾皱眉,不知为何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,她克制不住离开藏身的角落,慢慢向前走,心里怪怪的。

    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不对劲?

    她努力分辨,眼睛还没确认,心却有预感,步子越迈越大、越走越快,不对!有什么不对!穗禾眼睛瞪大,渐渐从走变成了跑。

    她的心在告诉她真相。

    不……不不……

    “不对……”穗禾喃喃道,声音不可控地哑掉,不……旭凤……

    弄错了……

    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,撕心裂肺地大喊——

    “停下!停手!凤凰!!!”

   

    旭凤把车停下,看一眼手机,马上就要到登机时间了,他给润玉打了个电话。

    无人接听。

    旭凤心里一沉,推开车门下来。

    四周安安静静,看不见人影,旭凤无声地打量四周,手指静静按着大衣里的手枪。

    突然,有什么向他冲过来,旭凤警惕地回头,是穗禾,她跑得很急,风吹得她裙摆飞舞,穗禾惊恐地向他喊着什么。

    “离开!离开那里旭凤!”

    破空的声音!全身的细胞瞬间向他示警,旭凤重心一沉,神经崩紧,敏捷地闪到车后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一粒子弹出现在了他方才站的地方。

    一个人?旭凤一边回忆着这里适合阻击的高处,一遍思考着穗禾的打算。

    她想杀了润玉,显然。

    旭凤想到这里,心里就像坠了个铁块,或者说,荼姚想杀了润玉。

    可是如果她们想杀润玉,怎么会只派一个人来呢?

    旭凤一面思索,一面摘下手表往车外一丢,一颗子弹随即而至,旭凤一个翻滚,闪出车外,冲着子弹射出的方向,冷静地瞄准,开枪。

    他站直身,没再看那里而是看向跑过来的穗禾,旭凤枪法极准,他擅长中远距离的武器,无论是枪、弓还是弩都很擅长,教导他的老师很可惜他不能去当个运动员为国争光。

    “不不不,离开那,快离开!”穗禾凄厉地喊。

    旭凤意识到了什么,瞬间提速像只猎豹一样向穗禾的方向冲过去,她提醒的不是狙击手,是……

    旭凤抓住穗禾手腕,带着她躲向一旁的遮挡物,几乎是同一时间——

    “轰!”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,震耳欲聋,旭凤停在那的车瞬间被波及,汽车的碎片向着四周飞散,一瞬间旭凤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
    旭凤想抓紧穗禾,可是爆炸的冲力还是将他们抛出,爆炸将他们分开之前,旭凤分明感觉到穗禾不要命地张开手臂挡在他身后。

    愚蠢!旭凤感觉到自己摔落在地,全身快散了,五脏六腑痛得他眼前发晕,他捂住头晃晃脑袋,有血从耳朵里流出来,她难道不知道遇到爆炸要尽量把身体缩到最小面积么!

    旭凤挣扎着撑起身体,努力看清穗禾的方向,眼前阵阵发黑。

    穗禾像一个破败的旧布娃娃,全身灰扑扑的,满是烧伤和划伤,有血顺着脸颊下流,可她还是努力爬起来,跌跌撞撞向着旭凤方向,“对不起对不起!”她摔倒,然后再爬起来,“你有没有事!你有没有事!”

    旭凤站起身来,一条腿好像骨折了,他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抱住穗禾,她几乎是摔进他怀里。

    穗禾过来的方向和旭凤在的方向有偏差,她已经看不清东西了。

    “对……不起……对不起!”穗禾惊慌地大哭,“你有没有事你还好么?”她手忙脚乱地摸向旭凤的胸口和脸颊,身体却不自觉滑落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我没事。”旭凤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,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。“我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穗禾松了口气,“那……就好。”她在旭凤怀里声音渐渐小下去,“表哥……别……别生我气……”她轻声咳嗽,鲜血伴着咳嗽从口中涌出,血液中还有些许内脏碎末。

    她此时才有功夫留意自己,“表哥……”穗禾眼神空茫,“表哥,我好痛啊……”她有些委屈地小小声说,像是怕说大声了,旭凤会嫌弃她,不带她玩了。

    “不痛了不痛了。”旭凤哄她,“马上就不痛了,穗禾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穗禾眼神迷离起来,恍惚中讨好地说:“表哥你慢点……你等等我……”

    她紧紧抓着旭凤衣角,缓缓闭上眼睛。


    “表哥表哥!等我一下啊!”穿着蓝色公主裙的小姑娘笨拙地追逐着前方奔跑的男孩,吧唧一下扑地,她像只鸭子一样慢吞吞地爬起来,看看摔红的膝盖和划破的小裙子,委屈地瘪瘪嘴。

    “喂!”前面的男孩不知何时停下脚步,回头看她,不耐烦地说:“你还来不来?不来我可走了。”说着要走,其实男孩没有走的意思。

    小女孩破涕而笑,用力点着头,“我来我来,表哥等等我!”

    旭凤啧了一下,他真的很烦走哪都要带着这个娇气的小女孩,八竿子打不着的五服之外的‘表妹’,如果是男孩就好了,他不自觉地,一个弟弟或哥哥,不像女孩这么麻烦!

    他等着穗禾赶上了,瞟了一眼她摔红的掌心没理会拽他衣角的小手,“走喽!”旭凤向远处奔去,一边是蓝色的小尾巴,一边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火车模型,“嘟嘟嘟——凤凰号要启程喽!”

    伴着女孩兴奋的应和声。

    她一直很好哄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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